中国、乃至全世界的光伏龙头隆基股份,名字取自兰州大学老校长江隆基
兰大老校长江隆基的塑像
在胡焕庸线以西的广袤大地上,藏着一所被称作 “最委屈 985” 的高校 —— 兰州大学。
它因地处大西北,常被人担心 “生源不好”“资源匮乏”,可就是这所低调的学校,默默培养出一群改写全球光伏产业格局的 “实干家”。
从颠覆欧洲主导的技术路线,到撑起中国光伏全球第一的地位,兰州大学用四十余年的坚守,把 “地域劣势” 变成了 “产业优势”,书写了一段 “西北高校逆袭” 的传奇。
一、这所 “委屈 985”,藏着中国光伏的 “半壁江山”
提到兰州大学,很多人的第一印象是 “偏远”“分数不高”,甚至有人觉得它 “配不上 985 头衔”。
可很少有人知道,中国光伏行业的半壁江山,都带着 “兰大基因”。
这所诞生于 1909 年的百年高校,是胡焕庸线以西唯一的 985,也是西北高等教育的 “排头兵”。
早在上世纪 50 年代,为了支援大西北建设和 “两弹一星” 研发,国家从北大、复旦等名校调来了大批顶尖师资,重点打造兰大的物理、化学、数学等学科。
1980 年代,全国重点高校赴美留学物理、化学考试,兰大连续 4 年排名第一;1995 年,美国《科学》周刊评选中国 13 所最杰出大学,兰大位列第六,实力可见一斑。
而让兰大 “出圈” 的,是它培养出的光伏人才。
三位兰大物理系同班同学创办的隆基绿能,如今是全球光伏龙头 —— 单晶硅片十年出货量全球第一,组件六年稳居全球前三;TCL 中环新能源的副董事长沈浩平,是兰大校友,研发出全球首创的 G12 单晶硅片;年营收 37 亿的禾望电气创始人韩玉,同样毕业于兰大物理系,专注光伏逆变器研发。
从技术研发到企业管理,从设备制造到终端应用,兰大校友几乎渗透了光伏产业链的每一个环节,形成了独特的 “兰大光伏圈”。
二、从 “约定” 到 “颠覆”,兰大人改写全球光伏技术路线
1986 年的一个下午,兰大中心花园里,几名新生在老校长江隆基的塑像前约定:“将来做企业,就叫‘隆基’”。
那时的他们不会想到,这个约定会在几十年后,颠覆欧洲主导的光伏技术格局。
早在上世纪 50 年代,美国就研发出单晶硅太阳能电池,但此后 50 多年里,全球光伏企业几乎都走 “多晶硅” 路线 —— 欧洲国家大规模发展光伏产业时用多晶,中国早期光伏企业也跟着学,就连 “太阳能之父” 马丁・格林的团队,都在深耕多晶技术。
原因很简单:多晶技术门槛低、前期投入少,虽然光电转化效率低,但能快速赚钱。
而兰大校友李振国(隆基绿能创始人)却偏要 “反其道而行之”。
1990 年从兰大毕业后,他被分配到国营 741 厂研究单晶硅棒,十几年的技术积累让他坚信:“单晶硅才是未来”。
2005 年,当他想进军光伏产业时,多晶材料价格疯涨(从每公斤 30 美元涨到 475 美元),“拥硅为王” 的口号响彻行业,不少企业都在抢多晶资源,李振国却带着团队一头扎进单晶硅研发。
当时没人看好他 —— 单晶硅技术难度高、投入大,就连行业巨头都觉得 “不划算”。可李振国和同为兰大校友的团队成员钟宝申、李文学(被称为 “隆基三剑客”),通过缜密分析得出结论:“就算多晶成本降为 0,单晶硅在度电成本上仍有优势”。
2008 年金融危机爆发,欧洲取消光伏补贴,多晶订单锐减,价格暴跌 90%;2011 年,西方对中国光伏发起 “双反” 调查,多晶企业纷纷倒闭,而坚守单晶硅的隆基却迎来春天。
李振国
此后的故事,就是兰大人的 “技术逆袭”:2022 年,隆基创造 26.81% 的晶硅电池转换效率世界纪录;2024 年 5 月,效率刷新至 27.3%;同年 10 月,隆基组件以 25.4% 的效率,打破海外品牌 36 年的垄断。
原本由欧洲主导的多晶技术路线,被兰大人用单晶技术彻底颠覆,中国光伏也从 “追赶者” 变成 “领跑者”。
三、不止于 “发电”,兰大把光伏玩出 “新高度”
兰州大学对光伏产业的贡献,远不止培养人才和颠覆技术路线。它还立足大西北的自然条件,把光伏和生态、能源存储结合,玩出了别人想不到的 “新花样”。
比如 “液态阳光” 技术,这是兰大氢能与低碳中心的 “王牌”。
简单说,就是用太阳能发电,再通过电解水制出 “绿氢”,让氢气和二氧化碳反应生成甲醇 —— 把太阳能变成化学能储存在甲醇里,需要时再通过甲醇重整释放氢气。
这套技术不仅解决了绿氢难以储运的难题,还能回收二氧化碳,实现 “零碳循环”。
如今,全球首套千吨级 “液态阳光” 示范工程已经落地,从实验室走向了产业化。
更绝的是兰大的 “光伏 + 种草” 模式。
作为全国草学排名第一的高校,兰大科研团队针对西北戈壁、沙漠的特点,培育出 “光伏专用草”—— 在光伏板下种植耐旱、固沙的草木,既能遮挡阳光降低光伏板温度(提高发电效率),又能防风固沙改善生态,还能让当地农牧民通过种草增收。
2024 年,兰大牵头制定了中国首个《干旱半干旱区光伏电站生态环境保护技术导则》,把 “发电” 和 “治沙” 完美结合。
在毛乌素沙漠的光伏电站,曾经的黄沙地如今长满青草,成了 “板上发电、板下种草” 的生态样板。
毛乌素沙漠的东昇光伏电站,兰大科研团队植被恢复的对比
四、低调的兰大,为何能成为 “光伏人才摇篮”?
很多人好奇,地处西北的兰州大学,为何能培养出这么多顶尖光伏人才?答案藏在它的 “办学基因” 里。
首先是 “扎实的基础教学”。
兰大的物理、化学等学科,向来以 “严” 著称 —— 课堂上,老师不仅讲理论,还会带着学生做实验;课后,学生要完成大量习题和论文,甚至要参与老师的科研项目。
这种 “理论 + 实践” 的培养模式,让学生打下了过硬的技术底子。
就像李振国,在兰大时就跟着老师研究晶体生长,毕业后到工厂实操单晶硅棒生产,十几年的积累让他能精准判断技术趋势。
其次是 “敢闯敢拼的精神”。
大西北的艰苦环境,磨砺出兰大人 “耐得住寂寞、扛得住压力” 的性格。
当年李振国选择单晶硅路线时,没人支持、资金短缺,甚至被同行嘲笑 “傻”,可他和团队咬牙坚持,在实验室里反复试验,终于突破技术瓶颈。
这种 “不跟风、不盲从” 的韧劲,正是科研和创业最需要的品质。
最后是 “产学研的深度融合”。
兰大没有因为地处西北就 “闭门造车”,反而主动对接光伏企业 —— 学校的材料与新能源学院,长期派驻科研人员到隆基、TCL 中环等企业,把实验室的技术转化为生产线的成果。
企业也会把遇到的技术难题带回学校,和师生一起攻关。这种 “校企联动”,让兰大的科研始终紧贴产业需求,培养出的学生也能快速适应职场。
这所 “最低调的 985”,用事实证明:真正的实力,从来不需要靠 “高调” 证明;真正的贡献,也从来不会被地域限制。
从戈壁滩上的实验室,到全球光伏产业的舞台,兰州大学和它培养的人才,用四十余年的坚守告诉我们:所谓奇迹,不过是 “认准方向,咬牙坚持” 的结果;所谓领跑,不过是 “敢为人先,拒绝平庸” 的必然。
下次再提到兰州大学,别只想到 “偏远”“委屈”,更要记得:这所藏在大西北的 985,是中国光伏走向全球第一的 “幕后功臣”,是用实力诠释 “低调有实力” 的典范。